8. 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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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社区工作者离开后，程舅舅三两步蹿上台阶赶在家门关闭前，扒住了门边。

程菥顺势松了手，让人进来。

程舅舅撞开程菥，熟门熟路地捞起茶几上的一袋葵瓜子，双脚把鞋子一蹬，他整个人就摊在了单人沙发上：“都饭点了，怎么还不开饭？我快要饿死了。”

程外公闻言，脸色瞬间变黑了。

他拎着拐杖就扫向程舅舅，怒骂道：“开饭开饭，我打死你个不肖子孙！”

程舅舅没想到自家老爹的动作会如此利落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。

“嗷～”程舅舅哀嚎，“腿断了！真的要断了！爸别打了！妈，你拦住爸啊！”

外婆咬牙撇过脸去，对儿子的求助充耳不闻。

从前老头子教训儿子的时候她总拦着，以至于将他养成了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。

前段时间，他将家里的钱拿得一分不剩的时候她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了。

就在昨天，他还给家里招来那样一群小混混，就如老头子说的：再不好好管管他，这个儿子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废了。连累家人，还连累了小橙子。

“我宁愿你被打断了腿。至少你可以少给我们惹祸。”外公如是说着。

程舅舅怕了，棍子夺不过来，他只能拼命躲闪。

他百思不得其解，这才几天过去，老头子怎么有了这样大的力气。

程舅舅躲不动了，程外公也打累了，放下拐杖道：“你还记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。只要你拿了这钱离开了家，就别回来了。你走吧。”

程舅舅也顾不上腿疼了，他膝行到程外公面前，低头认错道：“爸，我知道错了。你赶我走，我也没处下脚啊！我这几天都在天桥底下睡，那些流浪汉见我就打，你看看我这身伤。”

说着，他就去掀衣服，露出后腰几道紫红的印子。

“妈你也看看。”

外婆撇了一眼，没忍心再看下去，程菥握住她的手拍了拍。

对于舅舅的事，他们在社区工作人员上门前就聊过了——必须让他工作，交家用，再让他游手好闲下去只会害了他。

到底是自家的孩子，尽管是领养的，程外公也狠不下心，眼见着火候也差不多了，语气也软了下来，问：“你是真心想回这个家？”

程舅舅连连点头。

外面追债的太多，那群打手说了不再上门。也就是说，只要他躲在家里不出去，他还是相对安全的。

“行。”外公抢在程舅舅露出笑容前，继续道，“既然你想留下，那也交一份家用吧。”

“爸我哪有钱？”

“出去工作赚钱。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们像从前那样供着你？”

“反正你们的退休金又花不完。”

“花不完？我想过你会混不吝，但我没想到你这么混帐！”程外公气得用拐杖杵了几下地面，“我这小庙容不下你，你走吧。”

程舅舅瑟缩了一下，急忙改口道：“这家用我交还不行嘛。不过我都交了，他呢？”说着，他扭头看向程菥。

少年眉目英俊疏朗，端坐着时有种说不出的高洁贵气，与这个家格格不入。

视线下移，他看到了他紧紧与程外婆牵在一起的手，程舅舅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。

他说妈怎么突然不开口帮他了，原来是被程菥拦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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