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. 第52章 凶恶小绵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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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触发了关键词，陆续有人放慢了脚步，紧紧捂着自己的资料，尖起耳朵偷听看戏。一眼看来，事件似乎不复杂，一方是穿着白大褂的同事，另一个是看上去就不像研究员的外人，地上散乱的纸页记录着数据。

有人认出了前者，正拉着随行同伴轻声确认：“你看他像不像那个谁？就是之前院长那个研究科里亚星巨蜗牛的小组出了成果要写报告，有个人说自己被排挤还被偷了实验记录，最后院长准许单独负责一个项目的那个谁？”

“哦，就是那个，我记得名字似乎叫什么树的，应该就是他！据说他从动植物方向转到人外方向去了，院长特批的资源，研究异形寄生相关课题，听说只要出成果就能升为高级研究员。”

“喂，你看地上的东西，他应该已经开始实验了！”

“真的呀，这个方向看起来有点意思……”

又有人小声插嘴：“英树啦英树，你们还看，当心眼瞎。”这人用文件夹挡着脸，是真没打算多看一眼。

众人像闻到了瓜田芬芳气味的猹，一下子兴奋起来。那人却十分忌讳的模样，随便找了个身高差不多的附耳过去，小声嘀咕了一番。说完，以一种“意会就行”的眼神与其他人对视一圈，挡着脸飞快溜了。

很有情报人员接头的架势。

“什么事神神秘秘的？”他的模样反而让更多人心痒难耐，就连原本没什么兴趣的人都凑了只耳朵过来，一个贴一个，一个传一个，最后纷纷露出“原来如此啊”的表情，遮住脸也遮住了笑。

四周的窃笑让事件中心的研究员更加恼怒，脸色当即就红胀起来，双手握拳扭头便骂：“看什么看？摸鱼是吧？懒人只有嘴巴多！”又回头骂道，“手断了？弄的这一地还想要别人收拾？哪里来的混子一点礼貌道德都没有，作为前辈，我命令你，老老实实承认错误、向我道歉！”

“至于我接不接受你的道歉嘛……”英树双手环胸，斜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，眼底难掩嫌弃，“这么多资料泄露出去可不是小事，只能看你表现了。”这人其实算得上普通人中俊美的那一类了，就是从他扬头的角度看过去，微微突出的颧骨便特别明显，研究员躲不掉的不规律作息让他眼睛外鼓、眼下一片青黑，看起来刻薄极了。

反观艾诺明显是一副什么苦都没受过的矜贵模样，实在不像个能搞研究的。但很快有人认出了艾诺，隔着老远出声：“那个学生模样的是院长带的新人吧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乱逛？”

英树扬起下巴大声说道：“看吧，我可没说错！一个学生无所事事还眼睛四处乱瞟，除了偷研究偷资料，就没有其他可能了！”他似乎对自己的结论十分满意，满面都是得意之色，眼睛狠狠剜过去。

“喂，一个学生而已，你放过算了！”有人在边上小声劝说。

英树冷哼反驳：“那可是我的实验数据，出了事你能做主？”

没人敢担这个责任，立刻想劝和的人都消了声。

艾诺贴在墙上瑟缩了一下，眼里飞快地盈满了水意，湿漉漉的目光自下扫过面前的男人，立刻躲闪一般看向墙角。

“怎么，被我戳中了就开始装可怜？”对方楚楚可怜的神态极大地满足了英树膨胀的欲望，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优越感和骄傲感，“就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，别以为人人都吃这套！我说了，给我真心实意的道歉，老老实实认下你做的事！”

“你要听我道歉吗？”艾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音，听起来像在害怕。

英树逼近一步，高高在上的姿态，仿佛身前这人就该向他臣服。

“为什么呀？”艾诺软乎乎地问着，向前迈了一步也向英树靠过去。

“咔嚓”，东西碎裂的声音其实并不大，空气却突兀地在这一刻安静下来，冷不丁传入每一个人耳中。与衣服同色的毛绒靴子抬了起来，脚尖点地向旁边轻拨，将碎成好几块的身份牌踢到一边。身份牌的中间碎得最彻底，每一个碎片都有大鞋印子压在上面，半身肖像脸上每一个器官都分裂开来，并看得到明显被碾过的痕迹。

自毛绒鞋子的主人口中传出软绵绵的近乎天真的笑语：“哎呀，不好意思哦。”

空气近乎凝固，“咚咚”、“咚咚”，有人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、声音一下比一下响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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