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做什么？”宋蕴视线越过傅闻竹，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，心中着急，害怕再晚一步，她就得多排半个时辰。
傅闻竹道：“我姐也要报名吗？”
宋蕴轻拍他身子，示意他让一让，说道：“是呀，你也别杵这儿了，再不去排队，我得等到明天。”
傅闻竹看了看身后的长队，垂下头，很明事理地让开身子。
宋蕴赶紧跑过去，占住一个位置。她见傅闻竹随后跟上，便问道：“你也要考？”
但傅闻竹只是站在她身侧，没有排队的意思：“我不考。”
宋蕴想想也是，闻音说过，她弟弟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，肯定不会考这个。
她见傅闻竹一直不肯离去，似有话要说，便问道：“怎么了？想见你姐吗？”
傅闻竹倒是很直接地“嗯”了一句，完毕又是犹豫，过了会，还是开口道：“我姐……她真的不打算回来吗？爹娘很生气，她要是再不回家，爹娘恐怕真的要和她断绝关系。”
宋蕴歪头想了想，然后说道：“噢。”
傅闻竹见她如此淡然，没有其他表示，难免气急败坏：“你噢什么，就一个噢吗？”
宋蕴笑道：“我的意思是，我会和她说的。至于她怎么做，那就不好说了。”
反正闻音已经决定和她一起走了，才不会回去，回去干嘛呢，找罪受吗？
“爹娘这次是动真格的。”傅闻竹正强调着，冷不丁被人群挤到一旁，他扯着嗓子继续道，“你一定要和她讲啊！”
***
“嗯，事情就是这样。”驿所里，宋蕴对躺在床上的傅闻音道，“你弟说，你爹娘会动真格的了。”
傅闻音刚结束一天的训练，浑身腰酸背疼，正闭着眼睛享受躺床的舒适，闻言，摆摆手道：“那我更不回去了。”
宋蕴跳上床，趴到傅闻音身侧，双腿勾起，来回摇摆，双手则撑住脑袋。她歪过头，说道：“等我们离开的时候，你还是去道下别吧，总不能真再也不见，以后还是得回来的嘛。”
傅闻音坐起来，踢掉鞋子，揉捏小腿肚：“我不回去，除非他们意识到自己错了。”
“是指哪件事情呀？”
“所有事情。”傅闻音认真道：“他们偏心，是错的；把我关在家里，也是错的；让我嫁给不认识的人，还是错的。”
宋蕴想了想，道：“另外两项没毛病，但把你关在家里，也是为你好，不算完全错，算半个错吧。”
傅闻音点点头，表示赞同，也可能仅仅是不想同宋蕴争辩，她转头问起报名的情况。
“难受。”宋蕴回想起那漫长的等待时光，心中泛涩，只吐出二字评价。
“怎么了？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宋蕴道：“队伍可长了，我排了好几个时辰。途中有人想插队，还好被捕快拦下了。”
傅闻音问：“那人是想插在你前面吗？”
宋蕴道：“这倒不是。不过，如果有人敢□□前面，我就用水绳把他扯出来，然后丢一边去。”
傅闻音笑道：“报名的时候怎么样，一路还顺利吗？”
说到此事，宋蕴一拍床铺，不悦道：“报名也好麻烦，除了看腰牌，还得填各种表。我不是替你报名嘛，那衙门的牌军见我掏出两枚腰牌，便一直问来问去，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来，我说你有急事。他就说，‘什么？报名都要其他人来替她，那等考试了，是不是还得你来帮她考试？’语气真让人讨厌。”
她模仿着牌军的表情动作，向傅闻音展示当时情形。
傅闻音忙问：“那后来呢？”
宋蕴道：“后来呀，他一直在那念叨，说不该让人代替自己报名，说一点考试的诚意都没有，甚至越扯越远，竟然还说，以后捉妖干脆也让别人代替好了。简直离谱！”
傅闻音听得难受，皱起眉头，嫌恶道：“这人怎么这样，说两句就好了，还没完没了了。”
宋蕴道：“我也是这么说的。本来排了好久的队，心里就烦，又得听他唠叨半天，可不就烦上加烦了。于是我同他说，到底能不能报名，你先给个准话，能报名我就报了，不能的话，我让朋友明天自己来。大家都在这排队等着，本就花了不少时间，你还在这絮絮叨叨，耽误大家时间。”
傅闻音鼓掌道：“说得好！”
宋蕴道：“我说完后，周围也有人开始抱怨，说他动作太慢，废话还多，浪费大家时间。那牌军脸色虽然不好看，但还是让我把你名报上了。”
傅闻音道：“活该，明明规定没说不可以代人报名，他还要这样为难你，这不是自找没趣。”
宋蕴翻身，躺在床上：“现在名是报好了，还得等审核。”
傅闻音道：“啊？什么时候？”
宋蕴道：“第一批资格审查通过的名单，大概七八天后就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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