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永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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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九歌一脚踩着那掌柜，一把将香炉中的人拽了起来，替他解开穴道，那人正要道谢：“多谢姑娘相——”

救字还未说出口，姜九歌利落地将绳子斩断，那男子身子僵了一瞬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轻易被斩断的绳子，要知道他的修为可不低，可这绳子他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未将其斩断。他目光下移落在姜九歌手中的剑上，不由得大惊失色，那剑被一团团黑气裹着，怕是得有数百条怨灵，眼前的少女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，怎么会得到如此凶器，而且看她用的还挺顺手。

姜九歌将剑藏在了身后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，轻笑一声：“别打我剑的主意。”

那男子回过神来，连忙道歉：“在下无意冒犯，望姑娘见谅。”

“喂！别聊了，先解决一下眼前的事。”慕斯年斩断朝他抓来的手臂，回头冲两人喊道。

前面有慕斯年和时晏挡着，留下来足够的空间让她发挥，她家师兄的实力她是知道的，只有他暴揍别人的事。但是时晏确实让挺意外的，如他本人气质一样动作干净利落游刃有余，周围人群愣是近不了他的身。散修的自身发展条件比宗门里的弟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，而他现在的实力竟丝毫不逊于慕斯年，可见是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。

她弯下腰一把将掌柜捞了起来，见他还是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，那一双漆黑的瞳孔对着她，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剑觉得不太合适，于是从储物戒中挑来挑去拿出一把簪子，嘴里嘟囔着：“师姐给的这簪子还挺好看，可惜浪费了。”

她痛心地摇了摇头，下一秒对着那漆黑的左眼刺了进去，那掌柜的浑身抽搐几下，满意的笑了：“我一看就觉得你行，还能感觉到疼就好，说明能沟通。”

他既然能感觉疼，就说明身上还有点人性，不像另一边的人，一个个都感觉不到疼，胳膊都掉了还往前冲。

掌柜抽搐了几下就停了下来，木讷地开口：“阻挡者，杀无赦。”

姜九歌一听直接将簪子拔了出来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：“别再给我废话，你是复读机吗？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。”

掌柜又是一阵抽搐，然后：“阻挡者……”

不过这次他没有说完就闭嘴了，因为姜九歌正抬起手要往他右眼扎。

方才被她救下的男子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：还能这样玩？

见他总算能听懂人话了，姜九歌这才开口问道：“说！通往永夜的通道在哪？”

掌柜的：“……”

见他不出声她也不客气了，直接朝着右眼刺了进去，掌柜见他保了半天的右眼还是没了，整个人有几分无所谓的摆烂感，连带着身子都软了，要不是姜九歌拽着他的衣领，他此时早就安详的躺在地上了。

接着姜九歌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，只见掌柜瞬间药到病除了，脚也能站稳了。因为他听到了来自恶魔的低语：“再不说，下次就是你的脑瓜了。”

“眼、睛，在眼睛里面。”此时掌柜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，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。

“眼睛？”姜九歌愣了一下，在考虑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实性，毕竟他心灵的窗口前脚刚被她关上，后脚就又被他提起。

站在一旁的男子听见后也是一愣，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落在掌柜身上。

“谁的眼睛？”她又问道。

可当她问出这句话时，掌柜的身体剧烈收缩着，不过几秒钟，就在她手中变成薄薄一片，如同一张纸一样，随着窗边吹来的风摆动。

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，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说的确实是真的。

说不害怕那是假的，她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冷静，这才没有尖叫着将他甩出去。她残留的些许素质让她将掌柜的轻轻放在了地上，犹豫了半天想把他整齐的叠好，让他能稍微体面点，可最后还是下不去手。快步朝着慕斯年那边去了。

只见这边的两人最终也抵不过车轮战，逐渐落了下风，被逼到一旁的角落里，他俩被人群埋没，自然是没有看到姜九歌这边的情况。

直到她提着剑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路来，两人也迅速从这片豁口中冲了出来，眼看大殿即将被占领，四人只能顺着脚边的楼梯上了二楼。

有些高度优势再加上狭窄的楼梯，倒是阻挡几分攻势，也让他们稍微喘了口气。

姜九歌这才寻出空隙，说道：“方才那掌柜说通道是眼睛。”

“眼睛？是真的吗？”慕斯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。

“应该是真的，不然也不会忽然就……”姜九歌想了想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，只能说道：“变身？”

慕斯年越听越懵：“还变身了？”

此时窗外正好吹来一阵风，空中忽然就飘起来一个像是风筝般的东西，姜九歌定睛一看，干涩的喉咙吞咽了一下，有些颤抖地开口：“这不，他来了。”

几个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就连一向冷峻的时晏，都忍不住身躯一颤，主要是这个画面太惊悚了。

此时的掌柜如同风筝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，时不时就正面朝向他们，甚至还能看到眼眶的血迹，不只是因为风还是别的，他的嘴角似乎也浮现出弧度。

真有这么大的风吗？他怎么一直在飘。